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癫子(五)

作者:挑花癫 编辑:李庆石 2017-02-28 18:58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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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癫子的父亲好酒。为不断酒,其父在酒厂找了个女人,洞房那夜,癫子的父亲大醉,故癫子嗜酒如命。癫子也在酒厂找了个女人。婆媳俩常相对而叹:这辈子就耗在酒上了,女人啦,会酿酒的女人,就这苦命。

  癫子家的酒不够他喝。癫子是队长亲封的五壮士之一。故一到周末,癫子就买点狗肉邀我、游侠等四壮士到他父亲家喝酒。其父见来了客,加之我是癫子的中队长,只得将家里的酒全数奉上。每次去,癫子都竖大拇指夸奖其父:仗义每逢喝酒辈,负心皆是读书人。每次去,癫子只顾自己大碗喝酒,每喝一碗,就大呼,好酒,过瘾。每次临走,游侠就发言:老叔啊,又该酿酒了。癫子的父亲不心痛菜,只心痛酒。

  那日,义村有两村民打架,队部交癫子带一新警主办。癫子在一事主家调查,事主打了一条十年老狗,炖了一锅汤,打了五十斤米烧酒,癫子再也挪不动脚了,几人在事主家从早上十点喝到晚上十点,皆大醉。次日,酒犹未醒。另一事主上告到局长那里,还编了顺口溜,打一条狗,喝一餐酒,案子化无有。局长打电话到队里查问,恰癫子接到电话,问:"哪个?",局长说:"我是公安局刘大军",癫子醉意犹浓,又问:"哪个刘大军?",局长愠怒:"公安局有几个局长?有几个刘大军?",癫子大吼:"我只晓得有个中队长喊桃花癫﹗"吼完,"啪"地挂断电话。结果,我,桃花癫,挨局长一顿熊训。

  不久,癫子背一处分下所。

  癫子不常修面,满腮胡须的,常一裤管高一裤管低的,他走东村串西户,嘘寒问暖,与老百姓倒也贴心。癫子下村,必挎一军用水壶,水壶里装的不是水,是他女人酿的酒,闻谁家炖有飘香的狗肉,癫子必不走。农村鸡毛蒜皮的事多,虽不大,却要讨个说法,且民风淳朴、热情,尚酒,癫子往往在酒桌上将两家矛盾调处好,顺带把两家人放倒。时乡里传,癫子进院子,带个酒壶子,名是办案子,喝倒几家子。

  癫子常与乡里干部吆三喝四地在一起喝酒,也爱听乡里干部说道些趣事唠叨些烦心的事。那日听两个女干部谈起乡长晚上爱敲女同志的门,犹是气愤。一女干部讲,前日晚十一时许,该女正准备休息,乡长敲门进来,说是大冷的天,来搭个铺,且欲毛手毛脚的,被该女干部羞骂。乡长涎脸笑道:我是向你讨的,向你哝的,你给的给,不给的莫给,骂什么人啰。完全是一副流氓加无赖的嘴脸。遇到女人受到欺负,男人总会油然生起强烈的护花意识。一个民族之所以能延续辉煌,上演英雄神话,就是因为男人常自以为是地在女人面前表现强悍和勇敢,为了保护女人而无畏无惧、勇往直前。是故癫子讲,乡长会遭报应的。

  没过几天,乡长遭报应了,生病了。

  这乡长乃一招聘干部出身,人相貌尚还周正,其性好渔色,老少咸宜。其有一相好乃一计生专干,年较大,长马脸,人称其马姐,与癫子住同一栋木楼,正住癫子楼下。那夜,隆冬,冷,风像刀子一样刺骨。乡长在马姐房里帮其洗澡,癫子故意在楼上蹬楼板。是夜,乡长与马姐兴味索然,乡长遂出,癫子听其声,辨其音,兜头一桶冷水淋下。翌日,乡长重感冒,卧病不起。

  姣不跟她男人过了,斩钉截铁地带一双儿女回了娘家。姣的男人既好酒又好赌。酒后常打姣,青块紫块的。其好赌,家里赌得只剩姣和一双儿女,其扬言要押上姣,还要卖儿女。姣伤透了心,遂带儿女回了娘家。

  那年冬天,天飘着细细的绒雪,山风斜斜地拂过,桥面上扬起一缕一缕的雪纱,如梦似幻的。姣的男人一身酒气,倒提一把砍山刀,穿过这如梦似幻的雪纱,直奔姣的娘家。在姣的娘家,姣与一双儿女、姣的父母倒在血泊里,姣的男人尚还提刀追杀妻兄。村民莫不关门避之。姣的男人追其妻兄到冬田里,时所长和癫子赶到,所长持枪大喝,无用,开枪,子弹却卡壳。姣的男人与所长相距不过十余米,其双眼血红,面目狰狞,举刀径奔所长,情形万分危急;这时,说是迟那是快,癫子取下那装满酒的酒壶,砸向奔来的姣的男人,正中其头部,其身一歪,倒在田里,癫子一个箭步冲上前,一脚踢脱刀,单腿跪压,将其反剪在地。

  癫子押人回局,犹满腮胡须,肩挎酒壶,一裤管高一裤管低的。

  当晚,局长请客。局长拿过那个英雄的骄傲的酒壶,装了满满一壶五粮液。席间,局长表硬态,叫癫子放开喝酒,不受任何约束。癫子即站了起来,拿过一瓶五粮液,端起大杯,道声:酒,好酒,我再打个通关。

【编辑:姜丽芳】

作者:挑花癫

编辑:李庆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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