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山茶话

文/田日曰

 

　　“塔山”，有名“仙鹤岭”，在湖南双牌尚仁里与打鼓坪交界的大山里，系都庞岭余脉；是山上一座突兀的山峦，一如一层层石块垒起来的一座石塔，很有标识感，让山民们很容易辨识方向，故被形象地称作“塔山”。

 

　　塔山，名气原本很是一般。但是，因为塔山所产的被叫作“塔山婆婆茶”的野生古树茶，很讨茶友们喜欢，塔山的名气，近年突然间大了起来。

 

　　对茶，我是断然不敢自称有什么研究的。但因为这两年爱上了品茶，渐渐与一帮茶友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，耳濡目染吧，对茶终有了些一知半解的了解。茶的优劣，除了制作上的差别，更与产茶地的气候和土壤有极大的关系。但凡好茶，以从长在有小气候的深山里和靠阳的烂石崖上的茶树上，所采摘叶芽制出来的为最。

 

　　塔山，海拔600至1000米左右，单江和吉江两溪环绕，山清水秀、景色优美，终年雾霭茫茫，加之半风化的层页岩土质，是极佳的茶树生长环境。据说，山中的茶叶树，高的近两丈，大的树干如碗口一般粗。按林业和茶学专家们考查和检测给出的结论，其中最为古老的茶树距今已有近千年历史。茶树分布面积数万亩。

 

　　据《永州府志》记载：宋祖元年，塔山野生古树茶“名扬潇湘，誉满都庞” 。明清时为贡品，驰名华夏，乃茶中尊品。

 

　　关于塔山婆婆茶，当地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。

 

　　说是唐朝某年，塔山一带传染一种不知名的瘟疫，祸害百姓。山里有一“古灵庵”（一说“古林庵”），庵里的众尼姑每天白天都上山采集草药为百姓治病，晚上点灯苦诵经文，精进修行。她们的善举和德行，感动了观世音菩萨。一天，菩萨云端神降，来到塔山古灵庵，施法点化十里山岗，神播一片奇茶；并现世为一位老婆婆，教会百姓生病时用嫩叶制成茶熬汤服饮和用枝叶点火熏烟驱霉，以祛病消灾，平时制饮茶汤以供山民和尼姑们消乏止渴。从那以后，塔山一带再也没有发过瘟疫。为纪念这位婆婆，当地百姓和尼姑们把这里的茶叫作“塔山婆婆茶”，改称“古灵庵”为“塔山婆婆殿”。

 

　　传说中故事的真伪，当然已无从考证，但这塔山婆婆茶的名声却是从此传开，声名远播了。

 

　　每年清明前后，到了新茶上市的季节，朋友都打电话或捎口信，说些诸如“去年您给的那袋婆婆茶，朋友们品了都说好呢，今年还能来点尝尝么”之类的话，言下之意你懂的。加之自己本身也爱茶，所以，每年产茶之前，都会早早地跟几家有采摘经验的农户朋友预定好，让她们一到时节就上山采得上等的野生古树叶芽，直接拿给做茶的朋友去精心制作。为了喝上这杯好茶汤，自己有空闲时甚至还去参与其中，全过程跟踪监制。虽然知道自己是去“打酱油”的，但也恰好在这亲历其中的过程当中，知晓了做茶之不易。

 

　　一叶翠绿的芽尖，经摊青、搓揉、发酵、烘焙、提香，神奇般地蜕变成细细的褐丝条。入壶沏之，“色泽如明镜，质纯似琼璞，气香过丹桂，味美胜甘泉”；入口品之，“甘冽馥郁，生津意畅，心舒神扬，回味无穷”。尝饮之后，你不得不信的。所以，也就怪不得朋友们会毫无客气地开了尊口索要了。

 

　　 “古树生岩崖，暖雨催嫩芽；婆婆济世草，入壶神仙茶。”

 

　　尽管每年制茶的量并不算太少，但自己兴之所致，涂鸦了这首《咏塔山婆婆茶》发在博客和微信朋友圈后，引得不少平时并不好茶的朋友也都嚷着要分享之；常常是弄到最后，竟然自己几乎快也没茶喝了。于是，心里就一直盼望着，那枝那桠早焕新芽。

 

 

(田日曰，瑶族，曾任中学教师，现供职双牌县某机关单位，永州市作协会员，有作品见于各报刊，著有散文集《潇水清清永水流》。)